□陆江源

惠誉评级于4月10日发布报告，维持我国主权信用评级为“A+”，但将评级展望从“稳定”调整为“负面”，主要是考虑到不断提高的政府杠杆率可能带来一定风险。

我国经济具有众多优势亮点

惠誉的评级报告认为，中国获得“A+”评级的主要支撑因素包括庞大且多样化的经济体系、相对其他国家依然拥有稳健的经济增长预期、在全球商品贸易中的核心地位、稳健的外部金融状况以及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的地位等。这些都是我国经济运行的亮点，表明惠誉这样一家外资评级机构对我国经济基本面的充分肯定，并积极看好增长趋势。

我国经济依然拥有稳健的增长前景。惠誉报告指出，得益于庞大的制造业和科技行业发展，以及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预计2028年前中国GDP增速将维持在4.5%左右，高于同评级国家。事实上，今年年初的数据也表明我国经济仍在持续恢复向好，1~2月份，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7.0%，服务业生产指数同比增长5.8%，为实现全年经济增长目标提供了良好开局。3月份制造业和非制造业PMI分别为50.8%和53.0%，均在荣枯线以上。

我国在全球贸易中拥有核心地位。惠誉在报告中指出，尽管全球供应链多元化进程正在加速，但由于我国拥有先进的制造业生态系统、高质量基础设施，因此我国在全球供应链中的核心地位得以延续。应该看到，在全球供应链多元化过程中，尽管一些发展中国家拥有更低的劳动力成本优势，但中国先进的制造业生态体系难以替代。目前，中国拥有41个工业大类、207个中类、666个小类，是全球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所列全部制造业门类的国家，具有强大的制造能力和完善的配套能力。2009年至2022年，我国制造业增加值占世界的比重从17.2%提高到了30.1%，我国货物出口占世界的比重从9.6%提高到了14.4%。

我国拥有稳健的外部金融状况。惠誉的主权信用评级主要用于衡量偿付外债的能力，而我国作为净海外债权国，拥有较为稳健的外部金融状况。根据国际收支平衡表，2023年底我国国际投资头寸中的资产为9.58万亿美元，负债为6.67万亿美元，净头寸为2.91万亿美元，较2022年底增加4866亿美元，增幅达20%。同时，我国外汇储备规模稳定在3万亿美元以上，为偿付外债提供了充足保障。

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的地位不断提升。如果一国货币作为全球的储备货币，就意味着该国在同等条件下拥有更强的外债偿付能力。2022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人民币在SDR的权重由10.92%上调至12.28%，人民币权重仍保持第三位，这表明人民币在国际支付结算、储备与投融资方面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根据SWIFT数据，自2023年11月份以来，人民币国际份额平均达到4.3%，成为第四大国际支付货币，人民币国际化水平明显提升。

我国政府债务风险总体可控

对政府债务问题的担心是惠誉此次调降我国信用评级展望的主要考虑。事实上，无论是从衡量政府债务水平指标，还是从政府债券的市场需求看，我国政府债务风险总体可控。

一是从政府债务率看，我国政府债务率一直保持稳健。根据中国社科院国家资产负债表研究中心数据，2023年我国政府杠杆率为55.9%，其中中央政府杠杆率为23.6%，地方政府杠杆率为32.3%，债务风险较低。按照国际清算银行（BIS）数据，G20国家的政府债务率平均在94%左右，美国为112.2%，日本为220.8%，英国为100.9%，德国为64.8%，法国为111.6%，而我国政府债务率在国际上处于中低水平。

二是从财政赤字率看，我国一直坚持合理、审慎确定赤字率水平，除了2020年外，我国政府的赤字率基本在3%左右。2024年安排全国财政赤字4.06万亿元，预算赤字率为3%。根据IMF数据，近年来全球财政赤字率平均超过5%，发达经济体则更高，相比之下我国的赤字率更低。

三是从债务结构看，近年来，我国政府债务中地方债务增长较快，而中央政府杠杆率并不高，有空间通过中央政府加杠杆来帮助地方政府控杠杆。目前，我国也在采取各种措施缓解地方偿债压力，财政部在地方政府债务限额空间内安排一定规模的再融资政府债券，支持地方特别是高风险地区化解隐性债务和清理政府拖欠企业账款等，缓释到期债务集中偿还压力，降低利息支出负担。

四是从债券购销看，国内投资者普遍热衷于购买我国国债和地方政府债，外资也热衷于购买我国债券，表明境内外投资者普遍认为我国政府债券是安全资产。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数据，截至2023年底，境外机构和个人持有人民币债券规模为3.72万亿元，比2019年底的2.26万亿元增加1.46万亿元。

（作者单位：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经济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