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 珍

新冠病毒的肆虐，深深地触发了每个人对生命与健康的思考，众说纭纭中我们应当看到一位生物能量学家徐建兴教授对呼吸链能量转化功能的执着研究，他从能量的角度探讨健康问题，建立了以呼吸链功能为核心的整体医学理论，该理论不仅揭示了传统中医理论的现代科学内涵，而且悟出了健康的自然法则。

发现呼吸链电子漏旁路

徐建兴是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退休研究员，曾于1979年赴美在著名华裔生物能量学家Tsoo E. King实验室做过两年访问学者，1982年回到北京，在邹承鲁院士主持的中美合作实验室负责呼吸链复合物II、III、IV的纯化与合作研究。一直以来，徐建兴秉承着科学家的执着，苦苦钻研，全心全意致力于科学事业，花费毕生精力，专注呼吸链酶系结构与功能研究，做出了两项重大学术贡献：一是证明了呼吸链存在电子漏旁路，文章发表在2003年J.Biol.Chemistry, 这一结果为争论了10多年的诺贝尔奖化学渗透学说与实验检验存在偏差的问题找到了答案；第二个贡献是与清华饶子和实验室合作完成了复合物II的晶体结构解析，其文章发表在2005年Cell上，这意味着我国在国际生物能量学和膜蛋白晶体学领域占有了一席之地。

在10多年的实验研究中，徐建兴发表了一系列与医学相关的文章，内容涉及呼吸链电子漏旁路与缺血再灌注损伤分子机制、衰老分子机制、帕金森病发病机制、运动疲劳分子机制、甲亢发病机制的关系等等。呼吸链电子漏旁路的发现揭示了呼吸链在传递电子制造ATP的同时总有一些电子漏出呼吸链产生活性氧自由基ROS。ROS的强氧化性可引起生命物质的氧化损伤，从而导致生病和衰老。因此，呼吸链电子漏旁路的发现开启了呼吸链从纯理论研究进入医学应用的新时代。

这一发现给了徐建兴一个深深的启示：如果把呼吸链制造ATP看作是热机做“有用功”，把呼吸链漏电产生ROS看作是“无用功”，那么呼吸链的功能就等同于分子尺度的“生命引擎”。如果把人体看作是由巨大数量“生命引擎”驱动的整体，那么就可以用热机原理来探讨人体健康问题，建立一个以热力学原理为思维逻辑的整体医学理论。

沿着这个思路，徐建兴悟出了用热力学“耗散结构”描述实时新陈代谢的人体，用“有序性”描述健康的科学道理。热力学用“熵”这个概念描述混乱无序，自然界物质的进化和生命的起源都是物质复杂化和有序化程度增加的过程。人体是从一个受精卵细胞在母体子宫中分裂增殖、有序堆积，构建出多种组织器官功能和谐整体的结果，细胞堆积的有序性完整地体现在了中医的“经络体系”中，“经络疏通了，人体就健康了”，这就是中医治疗的基本原则。

明晓健康自然法则

呼吸链电子漏旁路的发现还促使徐建兴发现了健康的自然法则。每个人都从父母那里继承了两样瑰宝：生命体和生命力。生命体是结构有序功能和谐的天赐礼物，生命力是维持生命体和谐有序的自然力。西医源于解剖学，重视生命体结构的分析，精细化到细胞分子生物学水平，基因分析成为西医思维的核心。但是，人体是多细胞生物体，对健康更重要的问题是细胞的有序性堆积和多种器官功能的和谐适配。经络就是人体细胞有序堆积构建生命体遵循的规律，而把细胞连接在一起的物质是生物大分子多糖，多糖的分子生物学是目前生命科学知识的短板。

徐建兴从能量学角度探讨健康绕过了这一知识短板，他引用“能量纠缠体”的概念描述自然界种类繁多、结构复杂程度不同的物质，用能量纠缠力描述组成物质结构成员的内聚力，从生命起源和进化的规律中认识到，能量是驱动有序性产生的自然力，呼吸链制造ATP是产生生命力的源泉，是能量主宰着人类的健康，呼吸链转化太阳能制造ATP是生命力的资本，数量庞大的呼吸链定位在线粒体的内膜上，只要呼吸链正常工作，人就能健康地活着。

呼吸链是以利用氧气燃烧食物的方式进行工作的，因此血液中氧的浓度就是调控呼吸链功能状态的关键因素。血氧浓度不是均匀的，而是波动性变化的，它是快速心跳波和慢速呼吸周期波的叠加。血氧浓度变化的波动节律是个性化的，随着剪断脐带一声啼哭开启肺泡呼吸的那一刻，与心跳波汇合的时间点不同而有所差异。血氧浓度周期变化的时间节律调节着全身不同器官呼吸链的功能状态，呼吸的周期节律波就是人体自身的健康密码。吸气时氧从肺泡进入血液形成血氧浓度峰值将促进制造ATP，呼气时形成血氧浓度低谷会导致呼吸链漏电产生ROS。所以一吸一呼之间会导致呼吸链制造ATP和产生ROS的交替节律波，这种交替节律波的生理作用是对身体各部位呼吸链功能状态的监视器和调试器。

学会调节自身情绪

呼吸链制造ATP和产生ROS的交替节律波与健康相关法则的发现，无疑是医学基础研究的重大成果，足以震撼学术界。人活一口气，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自身吸入的氧分子是个双刃剑，呼吸链利用氧气制造ATP的时候也会产生引起氧化损伤的氧毒性中间体（O2-. H2O2 HOO.等），这些中间体因含有活泼氧原子，所以又叫作活性氧自由基（ROS）。ROS的强氧化性可以导致呼吸链和细胞的氧化损伤，引起衰老和疾病，但是ROS也可以作为生物信号启动人体的抗氧化能力和损伤修复功能。

徐建兴建议患者要记住“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恐伤肾、悲伤肺”的教导，坏情绪是一切疾病的根源，积极向上的心理情绪下ROS起正面作用，消积悲观的心理情绪下ROS起负面作用。这是因为人是有二重性的，个体性人是细胞群体的能量纠缠体，社会性人是不同文化意识形态人群的能量纠缠体，夜间睡觉时是个体性人，白天工作时是社会性人。工作的压力使人疲劳，人际关系的困扰常常带来负面情绪，睡眠是解除疲劳恢复健康的主要手段。失眠的困扰导致ROS起负面作用，造成损伤的积累引起亚健康。如果患者在失眠困扰时能学会调节自己的情绪，把烦恼排除出大脑，静下心来，把心收回到自己的呼吸节奏上，下意识地想着一吸一呼就是在自我疗伤，就会慢慢进入ROS起正面修复作用的生理状态。按照这个原理，只要患者建立起用呼吸节奏调节自身健康的意识，克服对疾病的恐惧心理，许多疾病就会加速自愈。

在这样的前提下，徐建兴认为“养元气、扶正祛邪、治未病”应当成为未来医学的主题，帮助患者消解对疾病的恐惧和对药物的依赖，树立对自身生命力的信心，是医疗改革的重心。古稀之年的徐建兴，风采依旧，带着年轻人的热情和淡泊名利的人生原则，在信念的指导下，执着无畏，在科学的沃土上，坚定不移地做一名勇于攻坚克难、脚踏实地的科研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