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荣林
股市交易本身不会直接产生社会财富,它在间接刺激经济的同时,只能起到重新分配财富的作用,而不规范、不健康的股市反而会导致金融泡沫集聚,催生暴发户和造就倾家荡产者。因此,股市从来都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市场经济成熟度的重要标志之一,因而发展中国家或与之无缘。
改革开放之后,出于对市场经济的探索,我国敢于超越发展阶段去吃发展中国家设立股市的第一只“螃蟹”。由此可见,我国股市的探索与市场经济的探索始于同步。因而,我国股市起步晚,时间短,政府职能转变不到位也是在所难免,我国市场配置资源(包括资金资源)基础性作用的效率,大大低于成熟度高的市场化国家的配置水平。有鉴于此,它衍生出来的一切专业市场,诸如股市、债市、汇市、黄金市等均无法独善其身,不能一夜走上规范之路。
因此,一旦偏离了市场规律的股市,必然被政策市、暗箱市、博彩市等非市场形式所取代。股市性质的被取代,其社会成本、政治成本将远甚于货币成本,而且它的负面影响是深远的、持久的和难以在短期內弥合的。面对“财富效应”荡然无存的股市,广大股民及其家庭怨恨的对象不是股市移植的“土壤条件”,而是失控股市背后的中央政府(地方政府无权,又无能力干预股市)。
笔者对股市的评析并非否定股市的历史地位,而是旨在唤起国人认知社会发展阶段对股市的无情制约,进而将注意力集中到对股市“土壤”条件的改造之上。笔者对股市功能认知的启蒙,是源自25年前的纽约之行。
1993年10月中旬,笔者应邀赴美国华尔街金融中心讲学。其间,在与邀请人、美国股市顶级专家、美国商业电视台(CNBC)双周股市评论主讲者马克·菲利的交谈中取得了以下共识:从资金负债表判断和客户行为分析,与银行业信贷把未来的钱拿到今天化的负债行为不同,证券业是一种投资行为,即把今天的钱存到未来化。
因此,在我国未来经济发展进程中,从事直接融资为初衷的股市断然不可缺失。
如今,股市的积极功能虽不容低估,但我国股市的无序、混乱和欺诈局面仍然存在。问题的症结在于,股市运作的走势是动态的、非线性的和不确定性的,远非银行业堪比。笔者认为,我国股市的当务之急不是资金注入和规模扩容,而是质量提级。迫在眉睫的是股市要全方位、多维度补课,而不可失之于头痛医头、脚疼治脚的权宜举措。这些要补的课是股市初衷认知度的课、股市规范运作度的课、股市监管力度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