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王晓涛
在11月中旬举行的中国互联网大会“工业互联网‘百城千园行’”论坛上，走向智能研究院院长、中航工业信息技术中心原首席顾问宁振波在题为《工业互联网驱动产业数字化转型》的主旨报告中表示，工业互联网是构建我国产业互联网的基础和基石，是我国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最重要的一步。
数字化转型
什么是数字化转型？宁振波认为，过去讲的“两化融合”是业务在物理世界开展，信息技术对业务给予支撑；今天讲的数字化，是业务在数字空间开展，物理世界的元素给予响应。
“数字化转型就是业务从在物理世界开展到在数字空间开展，核心是业务的转型。”他以网约车平台滴滴打车为例说，传统模式运行的出租汽车公司，为管理车辆和司机，需要买一些计算机和管理软件，但这只是信息化技术传统模式的应用。滴滴打车通过调动全部的物理资源、乘客资源、车辆资源和出租车司机的资源，来满足顾客的需求。那么谁来调动？“答案就是数字大脑。”宁振波认为，滴滴打车是数字化转型一个最典型、最简单的案例。
所有物理资源都听从数字大脑的调度。那么，工业互联网为什么重要？宁振波表示，2020年，在美国的GDP中，第一产业占0.8%，第二产业即工业占17.7%，第三产业占81.5%。“因此，有人就说美国的工业和制造业衰退了，实际上美国的工业和制造业并没有衰退。”他解释说，因为在美国的第三产业中，和工业、制造业相关的服务业占58%，这些服务业再加上第二产业的17.7%，核算下来美国工业和制造业仍然占美国GDP的64.97%，而且是高端制造业。
同时，宁振波强调，高端和低端制造要相辅相成。例如，美国的通用、波音、苹果等都是高端制造业。当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曾问乔布斯，“你能不能把在中国的苹果制造业搬回到美国来？”乔布斯回答奥巴马，“我搬不回来。”他讲了三个原因：一是苹果在美国短时间内找不到10万名合格的工人；二是苹果手机的生产需要产业配套，在中国的珠江三角洲和长江三角洲，一周就可以完成所有配套，包括结构件、元器件，甚至螺钉螺母；三是在美国没有人愿意干低端制造业，可能3个月都无法完成产业配套。
宁振波介绍，波音公司的供应链在全球有上万家供应商，波音737飞机采用了大量的软件，而且许多是外包的，结果外包容易影响产品质量控制。因此，当一个国家低端制造业都不做时，势必会影响到高端制造业。
中小企业在产业链中的作用主要是配套，不断创新是中小企业努力的方向。宁振波认为，工业互联网可以给中小企业插上腾飞的翅膀，提升他们的创新能力。中国工程院在其发布的《中国智能制造发展战略研究》中曾提出，现在做数字化制造，接下来要做“互联网+制造”，而未来才是新一代的智能制造。
工业互联网
工业互联网是工业，属第二产业。工业和制造业是国家的命脉，工业互联网要基于数字化转型的思想完成产品的设计，主要是基于MBD即三维实体模型进行设计制造。宁振波表示，以前的消费互联网只是大量的买卖，比如，网购冰箱、彩电、空调、洗衣机等，如果通过工业互联网实现了产品智能化，未来的家电就可以实现远程维护。因此，工业互联网的发展可以提升传统服务业和消费互联网的应用能力和应用水平，并且会是质的提高；没有工业互联网，服务业和消费互联网的能力和水平是难以提高的。
此外，工业互联网还可以前推到第一产业，即农林牧副渔业。有了工业加持，才有了农林牧副渔业的机械化，才可以依靠各种传感器检测日照、土壤和水质，从而提升农业互联网的水平。
“工业互联网可以引导服务业、引导农业互联网，是构建中国产业互联网的基础和基石。”宁振波说。
智能制造关注的是产品的全生命周期。狭义的智能制造仅指批量生产交付的过程，而广义的智能制造则包含了研发和批量生产。宁振波认为，中国的工业互联网和其他国家的工业互联网都不一样，中国的工业互联网已经远远超出了2011年美国通用电气公司提出的工业互联网概念，工业互联网包含了广义的智能制造以及产品的维护维修和报废，从这个意义来讲，“工业互联网就是我国数字化转型所要跨出的最重要一步”。
工业互联网的创新发展
工业互联网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它涵盖的场景非常丰富，包括生产全要素中的研发、生产、客户服务、综合管理、设备设施。宁振波认为，工业技术革命与网络技术革命的叠加才孕育出了工业互联网，即4个T —— OT（运营技术Operational Technology）、IT（工业技术Industry Technology）、IT（信息技术Information Technology）、CT（通信技术Communication Techonology）的融合。“它注重提质增效和降本，包括客户服务、综合管理，把产业上下游关联起来。”宁振波表示，工业互联网的设备以连续稳定运行为核心，注重提高数字化的自动化能力，提升预测性和维护性。
在宁振波看来，工业软件是工业品而不是IT产品，“工业技术软件化，把工业的知识技能放在了第一位”。工业软件CATIA（高级CAD/CAM软件）之父达索系统公司创始人弗朗西斯·伯纳德专业出身是空气动力学，美国的NASTRAN分析程序起源于美国NASA的阿波罗登月计划，三大EDA（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公司Synopsys（新思科技）、Mentor（西门子旗下的明导）、Cadence（楷登电子），其核心产品都出自美国。
众所周知，近年来，美国屡屡对我国进行技术封锁。宁振波不以为然道：“从来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人流、物流、资金流的流动，我们要构建全球化的工业互联网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