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程 晖
今年是习近平总书记见证《深化粤港澳合作 推进大湾区建设框架协议》签署5周年，是《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出台3周年，也是香港回归25周年。日前，《广州南沙深化面向世界的粤港澳全面合作总体方案》（以下简称《南沙方案》）发布，这也是继中央针对粤港澳重大合作平台——珠海的横琴、深圳的前海之后的第三个重大合作平台方案，旨在打造成为立足湾区、协同港澳、面向世界的重大战略性平台，将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更好发挥引领带动作用。
《南沙方案》的重点和意义是什么？它将对粤港澳大湾区发展带来哪些影响？与国际上的大湾区比较，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又有哪些特征？日前，记者采访了习近平经济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四部（城乡区域协调发展和开放合作方向）负责人、区域经济研究专家张燕。
记者：2012年9月，国务院批复《广州南沙新区发展规划》，10年的时间，南沙发展有什么显著的变化？
张燕:从2012年中央明确要努力把广州南沙建设成为深化粤港澳全面合作的国家级新区以来，南沙的发展被赋予了重大的战略地位。2015年4月，国务院印发《中国（广东）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明确依托港澳、服务内地、面向世界，将自贸试验区建设成为粤港澳深度合作示范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重要枢纽和全国新一轮改革开放先行地。其中，涉及广州南沙新片区60平方公里，该片区重点发展航运物流、特色金融、国际商贸、高端制造业等产业。2019年2月，《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正式对外发布，进一步明确把南沙打造成为粤港澳全面合作示范区，要携手港澳建设高水平对外开放门户、共建创新发展示范区、建设金融服务重要平台和打造优势生活圈。
2021年，南沙实现地区生产总值2131.61亿元，南沙港区实现集装箱吞吐量1766万标箱，累计落户金融类金融企业共6649家，比自贸区挂牌前增长了54倍，常住人口90.04万人。而在2011年，南沙实现地区生产总值只有576.18亿元，常住人口只有26.77万人。此次，国务院印发《南沙方案》，既是贯彻落实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战略部署的重大举措，更是为南沙面向未来发展描绘了蓝图、明确了总体方向和重点任务，全面拉开了南沙高质量开发建设、深化改革开放的崭新篇章。
记者：如何理解在大湾区布局深圳前海、广州南沙和珠海横琴这3个粤港澳合作发展重要战略平台？
张燕：可以看出，3个重大平台都有明确的发展导向、重点任务和愿景蓝图。三大合作平台各有特点各有侧重。横琴毗邻澳门，主要围绕促进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发展的初心，立足服务澳门、推动琴澳一体化发展，支持澳门更好融入国家发展大局，为澳门长远发展拓展空间。前海毗邻香港，聚焦“扩区”和“深化改革开放”两个重点，围绕现代服务业深化与香港合作，共同打造深化改革创新试验平台和高水平对外开放门户枢纽，为香港发展进一步拓展空间。南沙突出“粤港澳全面合作”和“面向世界”这两个关键，深化粤港澳互利共赢合作，打造成为香港、澳门更好融入国家发展大局的重要载体和有力支撑。
应该说，三大合作平台都肩负着共同的使命，都是支撑带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战略载体，都是新发展阶段深化改革开放的先行区。国家层面制定实施相关方案，都是深入实施《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的重大举措，都是丰富“一国两制”实践的重大部署，有利于推动港澳长期繁荣稳定和融入国家发展大局。
记者：与国际公认的纽约、旧金山、东京三大世界一流湾区相比，粤港澳大湾区发展有什么区别和特点？深圳前海、广州南沙和珠海横琴这3个粤港澳合作重要平台方案的陆续出台，将对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成世界级城市群和国际一流湾区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张燕：纽约湾区综合实力和影响力大，金融地位遥遥领先。纽约湾区经济体量最大，经济密度也居四大湾区之首。旧金山湾区发展水平最高，知识密集型特点显著，发展潜力巨大。从人均经济水平看，旧金山湾区一直居四大湾区之首。从独角兽企业看，旧金山湾区也远高于其他三大湾区。东京湾区产业优势突出，是日本发展的关键支柱，稳定占据日本经济总量的39.5%左右，远高于其他湾区占本国比重。
粤港澳大湾区综合体量大，后发优势明显。从规模指标上看，多个指标居四大湾区之首，如面积、港口吞吐量、机场货物吞吐量、机场旅客吞吐量、入境人数等多个规模指标。从发展势头看，粤港澳大湾区总体表现最好，经济增速、人均地均产出、股市市值、创新城市能力等指标均实现逐年较快增长，要把住发展水平不断提高、创新能力加速提升、全球金融服务功能持续完善等良好发展势头，继续在提高科技创新原始力、龙头企业影响力、全球经济治理能力等“硬核”竞争力上集中发力，为粤港澳大湾区高质量跃升提供强大动力。应该看到，深圳前海、广州南沙和珠海横琴是粤港澳合作发展3个重大平台，都发挥着同样的功能作用。
一是都注重增强科技创新能力和提升产业发展能级，对于支撑粤港澳大湾区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建设、提升创新链产业链国际化水平具有较强支撑作用。
二是都是我国对外开放的重要窗口，紧密联系港澳，协同推进共建“一带一路”，着力搭建各类国际经济合作平台，集聚国际化企业和组织，这将有利于提升粤港澳大湾的国际影响力和知名度。
三是都聚焦服务港澳居民和国际人才打造优质生活圈，建设国际化品质化的宜居宜业宜游生活区，便利港澳居民和国际人才集聚就业生活，这将有利于吸引更多国际化人才到粤港澳大湾区，面向全球提升粤港澳大湾区的人气。
四是都强调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国际一流营商环境，提升全球资源要素配置能力，为技术、资金等各类要素流动创造条件，吸引集聚更多国际投资者落户，有利于带动粤港澳大湾区成为国际投资的热土。
记者：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战略实施以来，在国家战略政策的引导和粤港澳三地深化合作带动下，港澳人才投身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热情是否持续高涨？
张燕：是的，越来越多的港澳人才到珠三角九市创业就业和生活。粤港澳大湾区是国家重点推进建设的高水平人才高地。港澳人才是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这次《南沙方案》中也提到要实施面向港澳人才的特殊支持措施，支持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实施“大湾区青年就业计划”。青年一代是未来粤港澳大湾区的希望所在、潜力所在，也是粤港澳三地融合发展的重要纽带，以面向港澳青年为重点打造国际化的青年创新创业就业平台，就是要为港澳青年提供更多发展机会，让港澳青年自己的发展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与国家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不断增强认同感和凝聚力。
比如，广东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发布的《2020年粤港澳大湾区（内地）急需紧缺人才目录》，战略性新兴产业及制造业、建筑业等重点产业，急需紧缺人才岗位5.8万个、人才33万余名。应该看到，从需求端看，内地人才缺口大，港澳人才“近水楼台”，吸引越来越多的港澳人才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有利于更好发挥港澳在人才培养及人力资源禀赋方面的特殊优势，有利于为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提供更多的人才支撑保障，有利于通过人才流动带动粤港澳三地物流、资金流、信息流等其他要素有序流动配置，更有利于促进港澳人才将自身职业发展与国家发展同频共振，更好地融入国家发展大局。
记者:从这次的《南沙方案》看，更突出“粤港澳全面合作”和“面向世界”这两个关键，特别强调与港澳协同，共同扩大对外开放，如何理解“面向世界”和“全面合作”？
张燕：“面向世界”，至少可从以下3个方面理解。一是要顺应经济全球化发展大势，在全球发展的大潮中谋划南沙的发展；二是要深化与港澳合作，形成对外开放合作优势，粤港澳携手参与共建“一带一路”，融入全球经济体系；三是要服务全球经济发展，增强全球资源要素配置能力，积极搭建国际经济合作平台，为促进经济全球化作出贡献。
“全面合作”包据两个方面。一方面，在合作对象上，要涵盖香港、澳门，对各自具有优势的领域在合作上可以所有侧重，对共同需要的领域则粤港澳三地合作推进。另一方面，就是要深化推进粤港澳三地经济社会发展的各领域合作，包括科技创新、创新就业、对外开放、规则衔接和城市发展等方面重点工作，要切实为港澳融入国家发展大局拓展新空间、为港澳长期繁荣稳定提供新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