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ason Kint

当大多数美国人都在关注总统选举的时候，加州人在今年11月的选举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做，他们将有机会为全国其他地区制定互联网隐私规则，批准一项可能成为美国互联网隐私法的法案——《加利福尼亚消费者隐私权法案》（California Privacy Rights Act，以下简称CPRA）。

据悉，两年前已颁布的《加利福尼亚消费者隐私法案》（California Consumer Privacy Act，以下简称CCPA）是目前美国最强大的隐私权法案。尽管它是根据《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条例》制定的，但它缺乏全方位的消费者保护措施。如果2018年投票倡议的拟议修正案在11月能获得通过，将会增加对消费者的保护，使之更加符合《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条例》条款。新法案CPRA主张扩大对敏感个人信息的保护范围，为未成年人增加新的保护措施，建立新的独立执法机构。

新闻出版商“拥抱”新法案

新闻从业者普遍认为，CPRA旨在扩大两年前加州通过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CCPA，旨在更好地保护用户的个人隐私，尤其是如社会安全号码、种族、宗教和健康信息等敏感数据。

根据CPRA的相关规范，在技术上限制了加州相关企业使用和销售用户个人数据的行为。同时，由于加州对科技行业有着巨大的影响，这意味着CPRA将成为适用于所有美国相关企业的隐私权法案。

事实上，对大多数用户来说，CPRA的通过应该是一件好事。CPRA中强调了保护年轻人的重要性，要求对侵犯16岁以下消费者权益的行为处以3倍的罚款；将允许消费者限制第三方对地理位置数据的使用，有效地遏制了向去过康复中心或癌症诊所的人发送定向广告的做法；其还将资助成立一个保护消费者隐私的机构。

对于新闻出版商来说，任何新的数据监管都可能带来新问题，而新闻出版商已经有了大量记录在案的问题。但另一方面，CPRA关于信息监管的改进实际上将有助于新闻行业的发展。

对抗谷歌和Facebook的双头垄断

用户数据的应用在定向广告的推送、个性化信息的定制等方面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尤其是谷歌和Facebook两家科技巨头公司主导了数据收集，同时也就主导了数字广告产业。因此，任何隐私法案不得不正视的一个问题就是，其是否真的为较小的科技公司创造了公平的竞争环境，还是为谷歌和Facebook两家巨头公司创造了更多的资源优势。

据悉，欧洲于2018年5月开始实施一项新的隐私法案，在执法滞后的情况下，通过实施折中措施和钻漏洞的手段，有效地消除了该隐私法案的具体影响。

对于消费者和新闻出版商而言，好消息是CPRA试图填补加州两年前通过的CCPA中存在的大量漏洞。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法律应该更明确地限制数据收集和第三方使用，即当你访问一个新闻网站时，你允许新闻出版商或网站后台服务器去收集你在其网站上生成的相关数据，但你不希望其他公司访问、收集有关于你的个人数据。

正如我们多年来所注意到的，消费者通常希望应用程序或网站收集有关他们的数据，以帮助改善服务，将他们视为回头客，或定制化推荐内容。但他们并不希望被未知的第三方收集其个人数据，以建立个人档案，并在不相关的网站或应用程序上投放有针对性的广告。

一些大型科技公司在其面向用户的服务之外肆无忌惮地监控用户个人数据。比如，谷歌和Facebook即使在用户浏览其他网站、使用其他服务时也能跟踪用户行为，收集用户的个人信息，这严重破坏了消费者对整个数字经济的信任。因此，倘若CPRA能帮助消费者保护个人数据的安全，将有助于恢复这种信任。

隐私和订阅可协同工作

新闻出版商也越来越有兴趣尝试销售订阅服务，而不是单纯依赖数字广告。CPRA可以帮助新闻出版商向选择不与其他各方共享数据的消费者提供订阅服务。一些业内对CPRA持批判态度的专家认为，这项规定为“隐私”付出了代价。

“我认为，这一规定让新闻出版商能够灵活地决定自己的商业模式，也让消费者有机会了解内容的来源。”有业内人士表示，如果消费者认为内容不够吸引人，他们可能会去别处寻找更有竞争力、吸引力的新闻服务。新闻出版商每天都感到这种紧张，将会在不同价位上呈现出对消费者的良性竞争场景。

第三方及责任

最后，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CPRA堵住了可能被大型科技平台利用的漏洞。其中一个方面就是我们所说的“切换语言”，其明确强调第三方服务于消费者利益的义务。其指出，当消费者行使他们选择退出的权利，新闻出版商将消费者的选择传递给与之合作的第三方公司时，这些公司必须立即停止将消费者的数据用于任何其他目的。这一规定在本质上迫使这些第三方公司回归到服务提供者的角色。

同时，这一规定还从根本上杜绝了任何回旋的可能，因为它不允许契约凌驾于此规定之上。在欧洲有经验的出版商，像谷歌和Facebook这样的平台经常采取强硬的谈判手段，迫使出版商签署一些损害其数据权利的合同，所以这一规定对于那些没有办法拒绝谷歌或Facebook等科技巨头的独立出版商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此外，CPRA明确指出，出版商对违反这一规定的第三方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综上所述，这些条款反映了对数据如何在数字经济中流动的深刻理解。CPRA还明确指出，大型科技公司有责任根据消费者偏好调整自己的数据收集方式及行为。

虽不完善但不可避免

CPRA虽然尚不完善，但其制定的出发点是好的。虽然你可能会听到科技巨头警告称，该法案的颁布将损害出版商的利益，但你应该考虑这些警告的来源和背后深层次的利益动机。

消费者的期望在不断变化，政策和产业必须追随。随着广告商习惯于使用较少的数据，并降低他们购买的广告价格，短期内行业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但从长远利益出发，出版商们应该做好准备，迎接一个更看重出版商直接关系、消费者更为信任的世界。

（孟佳惠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