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 莉

纵观近10年文创产业发展，该产业一直受到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和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2014年，国务院出台《关于推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若干意见》，积极有序推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2016年，国务院印发《“十三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首次将“数字创意”产业列为要重点培养的5个产值规模达10万亿元级的新支柱产业之一，预示了文化创新与科技创新的高度融合的创意产业发展的大趋势。202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文化创意产业也是其中重要组成部分。

但屡屡迎来“风口”的文创企业似乎在上市的道路上走得并不顺畅，文创产业的上市路径面临诸多机遇和挑战。

A股文创板块全景

根据同花顺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4月15日，A股传媒板块文创上市企业共141家（仅占A股上市公司总数5185家的2.72%），分布在六个行业。其中，数字媒体15家，出版28家，游戏29家，广告营销34家，有线电视网络12家，影视院线23家。

从文创企业上市板块来看，141家主要分布在主板、创业板和北交所。其中，沪市主板50家，深市主板43家，沪深主板文创上市公司数量占比4.2%。创业板文创上市公司47家，占比1.7%。北交所1家，占比0.57%。尚未有文创公司在科创板实现上市。

2019年科创板开市并首次实行注册制，随后2020年创业板启动注册制改革，文创企业上市热情又渐渐被激发起来。数据显示，2017年以来，文创企业IPO成功32例，覆盖除游戏外的五个行业，终止28例，文创企业上市通过率依然比较低。

从上市板块来看，半数以上企业选择创业板上市，创业板与沪市主板的上市通过率50%左右，深市主板受理7家均注册生效，北交所有3家文创企业申报上市，仅1家成功注册生效。随着全面注册制的实施，文创产业也将迎来全新的机遇和挑战。

文创企业IPO知识产权问询概况

文创产业是典型的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依托“IP+创意”将文化艺术与经济社会有机联系起来，知识产权的重要性也在复杂的市场环境中不断加强。通过梳理近年来文创企业上市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可以发现，文创企业的创新能力和核心技术研发能力仍然是资本市场重点关注的方面。

根据荣大二郎神信批平台显示，自2017年以来，拟上市文创企业在核准制下被问询的有25家，在注册制下被问询的有15家。经过梳理，与知识产权有关的问询问题主要包括核心竞争力、知识产权纠纷、知识产权来源、核心技术人员水平、合作研发、研发费用等。相对“硬科技”科创产业，文创产业的知识产权类问题更多体现在商标、软件著作权、作品著作权、版权、品牌等“软实力”方面。

注册制与核准制的实质区别是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理念，使发行上市全过程更加规范、透明、可预期。全面注册制下，原来核准制下的实质性门槛尽可能转化为信息披露要求，审核工作主要通过问询来进行，督促发行人真实、准确、完整披露信息，意在压实发行人的第一责任人信息披露义务以及中介机构的“看门人”责任。经统计，核准制下文创企业平均每家被问询的知识产权问题为3个，而注册制下，文创企业平均每家被问询的知识产权问题为13.5个。

从发行条件来看，注册制更注重上市企业的持续经营能力。知识产权是文创企业的核心资产。因此，知识产权的取得、使用与交易、研发过程以及核心技术人员的稳定性，最终也会影响拟上市企业的资产完整性、经营独立性以及持续经营能力。

文创企业IPO路径

就目前而言，港股上市成功的概率比境内要大很多，香港的资本市场与内地相比也较为成熟，港交所实行的是注册制，只要业务被投资人认可，即可根据营收大小决定是上主板或是创业板，公司在港股上市几乎没有障碍。2021年9月以来，已有多家文娱相关IP企业提交港交所上市申请，其中不乏曾在A股上市未果后转战港股成功上市的案例。

数字化、信息化助推文创企业登陆科创板。202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其中提出支持符合科创属性的数字化文化企业在科创板上市融资。

伴随着5G、云计算、数据科技、人工智能的推广普及和元宇宙等虚拟数字环境的创设，文创产业将与科技更快融合发展，信息化、数字化也成为文创产业的新趋势。数字展厅、智慧旅游、智慧文博等数字文创新业态初步形成。而在“文化+数字”的升级过程中，可以预期的是，资本市场更加看重技术上具有创新性，能为文化内容带来体验提升的文创企业，而核心技术和知识产权也依然会是文创企业比拼实力的杀手锏。

北交所扩容为文创企业带来重大机遇。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形成以及全面注册制的正式实施，为文创企业上市带来了重大机遇。全面注册制叠加转板预期，将对文创企业IPO提供另一上市通道。

北交所开板以来，上市企业行业分布不断扩大，北交所加速扩容也是必然趋势。在此形势下，有上市潜力的企业首先来自新三板，新三板600余家挂牌文创企业可能会迎来上市“变现”黄金期。中小型文创企业通过挂牌新三板再转板北交所可能是未来上市的最佳路径。

虽然相较于其他行业板块，文创行业上市公司数量不多，但是对于文创企业来说，登陆资本市场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不仅反映出文创产业在我国经济结构中日渐凸显的作用，也是文创企业对于资本市场认识逐渐加深并不断深度融入的过程。其中有文创产业的发展壮大和文创企业规模、业务的不断扩张，也有政策措施的扶持鼓励和政策环境的宽松包容以及政府部门对于文创企业上市的主动培育和引导。

我国将文创产业定义为以创意为核心、以文化为灵魂、以科技为支撑、以知识产权的开发和运用为主体的知识密集型、智慧主导型战略产业。当前，文创企业上市的机遇与挑战并存。文创产业面临的发展战略环境和经济政策环境更为有利，境内多层次市场和境外市场也为文创企业上市提供了更为丰富的路径。拟上市文创企业首要任务还是从本身做起，练好内功、提早规划。加强与专业机构和专业人士沟通，结合企业发展阶段规划上市路径，尽早提升企业管理水平，及时发现并扫清上市“拦路虎”。

（作者单位：北京市金杜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