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振宇
工业和信息化部前不久印发《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指南》，旨在助力中小企业科学高效推进数字化转型，提升为中小企业提供数字化产品和服务的能力，为有关负责部门推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工作提供指引。在推进产业数字化进程中，浙江省基于长期积累的数字技术优势和产业发展经验，针对量大面广的中小企业，积极探索“N+X”数字化改造新模式，充分发挥数字生态建设的支撑作用，推进细分行业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工程样本的打造与复制推广，系统化、批量化推动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走深向实。
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仍面临诸多挑战
“十四五”时期，我国数字经济转向深化应用、规范发展、普惠共享的新阶段，产业数字化转型也正在加速进行。不过，在推动传统产业全方位、全链条转型升级过程中，仍面临着诸多挑战。其中，如何推进细分行业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走深向实，成为当前重要议题。
从供给侧看，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缺少“小而美”的精准化运作方案。数字化技术改造仅停留于基础应用或者某个单点环节，数据互联的价值难以充分发挥。同时，企业的个性化需求，仍然缺乏成本可负担的样本工程。数字化改造“盆景”多、“风景”少。
从需求侧看，经过近些年来的积极培育，当前越来越多的中小企业已具有数字化改造意愿，但从认知转变为落地实践仍面临困难。聚焦中小企业特征及需求，提供可落地的解决方案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多措并举推进细分行业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
为探索更精细、可落地的产业数字化之路，浙江省数字经济发展领导小组办公室研究制定《加快推进产业数字化“三个全覆盖”实施方案（2022-2025年）》，提出力争到2025年，实现30个以上重点细分行业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全覆盖。浙江省政府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细分行业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的行动方案》，系统化、批量化推进中小企业的数字化改造。
首先，重视夯实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基础。
浙江省高度重视夯实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基础。为进一步明确各区县重点产业发展方向，浙江省先后发布两批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细分行业目录，涉及49个试点行业，包括杭州萧山区的金属加工制造业、嘉兴平湖市的汽车零部件行业等。除细分行业外，以“专精特新”中小企业为重点，推进试点企业精选工作。工程推进采用总承包制，由相关部门遴选若干数字化总承包商，供试点企业参考，为企业客户提供便利。与此同时，针对试点企业在研发设计、生产制造等各环节的痛点难点问题，编制发布问题清单，并编制数字化改造实施方案。
其次，强调打造中小企业数字化应用场景。
基于企业实践总结，采用共性需求与个性服务相结合的“N+X”改造模式。“N”即细分行业基础数字化应用场景，满足共性需求；“X”即企业个性化应用场景，满足差异化需求。按照浙江省智能制造专家委员会对“N+X”的完整定义，应为“1+N+X+1”，前一个“1”指“数据采集、打通”，后一个“1”指“应用培训”。“N+X”1.0版本初期主要由行业数字化服务商面向生产端提供产品和服务，但在实际推进过程中，不少企业提出全链路数字化需求。当前，该模式已升级为“N+X”的2.0版本，即在行业服务商产品的基础上，融合通用服务商平台的能力。例如，作为致力于通过数字普惠推动企业生产力创新的代表，钉钉与行业服务商进行融合，为企业打造全链路数字化解决方案。在“N”场景中，钉钉作为数字化底座，提供应用访问的统一入口，实现数据的互联互通和统一展现等PaaS化能力；在“X”场景中，通过与钉钉低代码平台结合，解决企业个性化需求开发的时间和成本问题，让企业享受低门槛、低成本、灵活的个性化定制服务。在应用培训方面，针对企业不同层级的人才，提供“工信部领军人才”专班、数字化管理师、低代码开发师培训认证等服务。
再次，“没样打样、有样学样”，探索数字化改造市场机制。
经过多年探索，部分数字化改造服务商已积累丰富的实操经验，在相关部门引导下，正在打造样本工程，将成功经验向行业复制推广，有效降低中小企业试错成本。在上述过程中，关键挑战在于有针对性地解决细分行业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普遍存在的痛点和需求。调研走访发现，在投资方向上，由于经济下行，企业数字化改造投入大幅度降低，但扩大订单方面的投入明显增加，可见当前更加需要费效比低的标杆产品和解决方案；在实际需求方面，定制化需求让数字化服务压力增大，扩面推广困难增加，并且企业对全链路的数字化需求逐渐提高，因此，降低开发的复杂性尤为重要。除企业样本外，浙江省也在积极建设数字化改造县域样本，推行“一县一业一样本”，助力县域经济发展。
加快全行业“看样学样”，推广数字化工程总承包制。金鹊软件成立于2016年，已累计服务300余家木门企业。目前是浙江省江山市木门行业的数字工程牵头总包商，在该地区服务40余家客户。针对木门行业面临的共性痛点，金鹊软件提炼出“6（N）+12（X）”数改模式。其中，“6”为共性场景，包括自动拆单、进度跟踪、精准包装、原料管理、设备联网、四级报表等，“12”为选配模块支持客户个性化拓展。金鹊软件积极推动示范样本的打造与复制推广。以样板客户金凯木门为例，通过联合重构精准包装、进度跟踪的业务方案，包装效率提升50%，进度跟踪效率提升80%。总体上，经样本企业共创的方案落地成功率接近100%。此外，金鹊软件还与钉钉合作，进一步探索“通用化服务+行业化服务”模式，更好地助力企业全链路数字化。友成科技是位于杭州萧山区的汽车零部件行业总包商，自2017年成立以来，先后调研或服务70多家汽车零部件、金属加工行业企业。为解决传统制造型企业面临的数据孤岛、管理方式落后等问题，公司基于行业的共性需求，提供“ERP+MES+PDM+WMS+数采”整套解决方案，帮助企业实现精益生产。以样本客户杭州大天数控机床有限公司为例，作为国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经过历时4个月的数字化改造，实现全生产环节的设备状态全透明，并实现工人工资“计件日结”，极大地提升了生产和管理效率。
制定标准化合同，提高数字化改造工程的实操性与确定性。双方可事先约定工程交付质量标准，企业也可以根据标准化合同，采用勾选的方式，明确数字化改造的具体服务，将政策举措转变为实操方法，尽可能避免因认知偏差而变成模糊工程。
强调数字化生态建设与政策保障
良好的数字生态圈有利于促进政策推行与落地。数字平台作为企业数字化底座和数据连接器，提供底层技术支持和系统性的整体解决方案；生态服务商则针对细分行业中小企业实际需求，提供本行业标准化及企业个性化的改造措施。在政策制定和推进过程中，行业协会、专家智库机构等社会优质数字化服务资源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例如，由浙江省企业信息化促进会等五方联合筹建的浙江产业数字化促进中心，专设政策研究、评估评价、技术实施、活动推广、平台建设运营五个小组，为推动“三个全覆盖”提供公共服务。
有力的资金支持为数字化改造落地提供动力和保障。浙江省为每个列入试点名单的县（市、区）提供不超过500万元的专项激励资金，用于支持试点县（市、区）细分行业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在补贴方式上，也在积极探索更加科学、更加灵活的补贴链路。例如，探索“数字消费券+直接补贴总集数字服务商+平台提供权威数据验证”等模式，让政策补贴更精准、企业获得感更强烈、推进速度更快捷等。同时，各地也在制定相应配套方案，如杭州萧山区采用发放企业消费券的方式，提供补充资金支持。
（作者系南京审计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