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付朝欢

9月26日，在西安市碑林区太乙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建东街门诊室，一位带着女儿一起接种九价疫苗的母亲兴奋地表示，“这次九价扩龄到9岁~45岁了，我女儿刚好9岁了，我也没到45岁。运气真的非常好，我们同时约到了九价疫苗。”这是九价HPV疫苗（人乳头瘤病毒疫苗）扩龄后国内首次开打。据了解，该门诊的开放号源于9月23日上午10:00开始预约，九价HPV疫苗支持预约人数仅为900人。

对HPV疫苗有所关注的人基本都了解，二价HPV疫苗主要针对16、18两种亚型，约占了70%宫颈癌的发生率；四价疫苗增加了对6和11亚型的HPV病毒免疫；九价疫苗则是目前对于HPV能够覆盖最广的一种亚型，包括了6、11、16、18、31、33、52、58、45等亚型，可覆盖到90%以上宫颈癌的相关病毒。

九价HPV疫苗此前在我国大陆仅被批准用于16岁~26岁的女性。8月30日，生物制药公司默沙东宣布，其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酿酒酵母）的新适应证已获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此次获批标志着默沙东九价HPV疫苗的适用人群拓展至9岁~45岁适龄女性。

如今，有接种需求的女性群体的关注点也随着新政策发生变化：年龄已经超过26岁，但尚未接种HPV疫苗，值得继续等待吗？没接种完二价或四价，能改种九价疫苗吗？此前已经接种过二价、四价疫苗，今后是否还可以继续接种九价疫苗？有无必要？

扩龄后更加“一苗难求”

自2016年7月我国批准首款HPV疫苗上市以来，已过去6年多时间。目前，国内有五款HPV疫苗获批上市：包括三款进口疫苗（默沙东四价疫苗“佳达修”、九价疫苗“佳达修9”，葛兰素史克的二价疫苗“希瑞适”）和两款国产疫苗（厦门万泰生物的二价疫苗“馨可宁”、上海泽润的二价疫苗“沃泽惠”）。

作为市面上可用于防护HPV病毒的最高价型疫苗，进口九价HPV疫苗“一苗难求”，多地等待接种九价疫苗的时间超过一年。不少女性宁愿长时间排队或是花高价，也要选择接种九价疫苗；还有部分26岁以上女性前往我国香港或境外完成九价疫苗接种。

10月8日上午，记者电话咨询多家北京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了解到，“尚未接到面向26岁以上女性开始预约HPV九价疫苗的通知，等收到通知后方可进行预约接种”。据报道，多地医疗机构都表示，还没有接到上级部门的相关通知。这意味着，新获批的年龄段人群距离真正能够接种九价疫苗，仍需等待一段时间。

一些代约平台早在9月初就摩拳擦掌，预售、排队、涨价随之而来，新一轮的“抢苗”大战已然开始。

眼看就要26岁的小张感到很摇摆，“本来已经约到明年1月去打四价，现在对九价疫苗心痒难安，可代约平台的价格太贵，自己约吧，又觉得遥遥无期，不想一推再推。”小张注意到，在公立医院三针九价疫苗只要4000元左右，之前代约平台比公立医院贵1000元~2000元左右。如今，扩龄的三针疫苗代约价格在此基础上又贵出500元~1000元。“冷静下来，我可能还是会按原计划去接种四价疫苗。”

尽早接种低价疫苗更现实

其实，对于要不要继续等待九价疫苗的问题，此前就有多位医生、专家公开呼吁，不需要盲目追求接种九价HPV疫苗，应及时、尽早接种疫苗，避免错过最佳预防时机。还有专家认为，从每预防10个百分点的宫颈癌来讲，二价疫苗的性价比是最高的。

从公立门诊采购价格来看，市面上的这五款HPV疫苗的价格差异较大。两款国产二价HPV疫苗价格为330元左右/针，进口二价HPV疫苗价格为600元左右/针，进口四价HPV疫苗价格为830元左右/针，进口九价HPV疫苗价格为1300元左右/针，各地的政策略有差异。

对于接种过一针或者两针二价或者四价疫苗接种程序的群体，专家建议，应努力做到统一接种程序，各剂次使用同一种疫苗。中疾控曾表示，目前尚无临床数据支持九价HPV疫苗与其他HPV疫苗互换使用。根据世界卫生组织2017年关于HPV疫苗立场文件，有关三种HPV疫苗互换使用的安全性、免疫原性或效力的资料十分有限。

另一个不建议HPV疫苗互换使用的理由是，这些疫苗在特性、组分和适应症方面各不相同。专业人士告诉记者，葛兰素史克二价疫苗在生产工艺上采用的是杆状病毒-昆虫细胞的表达体系，默沙东的四价、九价疫苗采用的是酿酒酵母表达体系，厦门万泰生物的“馨可宁”二价疫苗以大肠杆菌作为表达载体，上海泽润的“沃泽惠”二价疫苗则采用毕赤酵母表达系统生产。

对于已经接种完HPV二价、四价疫苗的群体，还有必要补种九价疫苗吗？世界卫生组织关于HPV疫苗立场文件，对三种疫苗推荐没有偏好。武汉协和医院妇科主治医师王路芳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已打过二价和四价HPV的女性，一般情况下不用再去补打九价HPV疫苗。”

按照九价HPV疫苗说明书，如果有人接种完3剂四价HPV疫苗，还想接种九价HPV疫苗，则至少间隔12个月后才能接种，且接种剂次为3剂。对于接种二价HPV疫苗后，能否再接种九价疫苗，目前尚无临床数据支持，主流的看法是，也要至少间隔12个月才可以。

最后，接种HPV疫苗后就能一劳永逸吗？专家表示，九价HPV也未能覆盖所有高危HPV型别，并不能100%预防所有HPV引起的感染或疾病。接种疫苗后，宫颈癌筛查仍然应该照常定期进行。值得注意的是，HPV感染并非女性特有，男性也会感染HPV，因此男性也可以接种HPV疫苗。

国产HPV疫苗“竞速面世”

虽然近年来我国HPV疫苗接种数量呈逐年上升态势，但HPV疫苗渗透率仍处低位，HPV疫苗接种也未纳入国家免疫规划。值得欣慰的是，近两年来，国产疫苗以充足的产能和适当的价格，在二价疫苗市场已有一席之地。

记者注意到，目前已有多地推进部署为适龄女性免费接种HPV疫苗。广东、海南、福建3省已先后启动实施全省适龄女孩免费接种国产二价HPV疫苗工作，并纳入2022年省委、省政府为民办实事项目。济南、厦门、无锡、鄂尔多斯等试点城市出台了适龄在校女生HPV疫苗免费接种政策，成都对适龄在校女生接种HPV疫苗给予定额补助，可满足服务对象对HPV疫苗的不同需求。

国内HPV疫苗的研发进程也受到关注。2019年12月，厦门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馨可宁”获批上市，我国成为继美国和英国之后第三个具备宫颈癌疫苗自主供应能力的国家。今年3月，上海泽润的二价HPV疫苗“沃泽惠”获批上市。有所区别的是，“馨可宁”的接种适应人群为9岁~45岁女性，“沃泽惠”为9岁~30岁女性。

据药物临床试验登记与信息公示平台披露，当前国内已经有康乐卫士、万泰生物、博唯生物、瑞科生物、泽润生物等5家企业在进行九价HPV疫苗的Ⅲ期临床试验。其中，瑞科生物计划于2025年向国家药监局提交REC603（重组九价HPV疫苗）的上市申请。国信证券2022年研报预测，2025年~2030年，国产九价HPV产品将陆续上市，有望覆盖更多适龄女性。

此外，国药集团中国生物的十一价HPV疫苗已开始其Ⅲ期临床，这是全球首个九价以上获批临床的HPV疫苗。神州细胞的十四价HPV疫苗预计今年年底进入临床Ⅲ期。成大生物与康乐卫士合作研发的十五价HPV疫苗也于今年3月获批临床试验，该疫苗是目前全球价次最高的在研HPV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