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弘 贺立龙

推进脱贫地区乡村全面振兴，是“十四五”期间农村工作特别是脱贫地区农村工作的重点任务。习近平总书记今年春节前夕在山西考察时强调，建设现代化国家离不开农业农村现代化，要继续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扎实推进乡村振兴，让群众生活更上一层楼，在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中越走越有奔头。

当前,脱贫地区乡村全面振兴，在工作实践中存在一系列矛盾和问题,亟须深入研究并找到切实可行、遵循科学的解决之道。

推动易返贫致贫农户及低收入人口在乡村振兴中“有效融入”。

一方面，针对易返贫致贫农户或低收入人口，帮扶目标应从“脱贫”调整为“发展”；另一方面，易返贫致贫或低收入人口并非全是“丧失劳动能力且无法通过产业就业获得稳定收入的人口”，绝不能“一兜了之”。对有部分劳动能力的低收入人口，必须坚持开发式帮扶，持续拓展长期公益岗、大中型企业扶贫车间、可接续性以工代赈等就业路径，使之通过庭院经营和新型集体经济融入乡村产业振兴行列。

针对劳动力健全的脱贫农户，尽快完善灾疫冲击或市场风险预警与防控体制机制，利用保险及政策工具，推动其可持续生计，融入城乡经济循环。

实现扶贫项目或资产向可持续经营主体及共富产业“转型升级”。

笔者在四川脱贫地区调研发现，无论是在甘孜和阿坝藏区、凉山彝区等“三区三州地区”，还是在一般脱贫区域，乡村产业和集体经济都面临市场后劲不足等问题。如甘孜、阿坝地区“大旅游”产业受疫情影响较大，凉山彝区特色种养业存在规模化不足、产业链短浅等局限。

借鉴浙江、四川一些县市乡村的改革成功经验，在脱贫地区推动农村新型集体经济的改革发展。针对扶贫产业或产业主导项目接续不畅、成长不佳等困境，突破“一户、一组”的小农视野局限，跳出“乡村产业”局限，培育城乡一体共富“大产业”体系。着眼整村、整乡、整县共同市场，从全产业链的政策支持以及共性设施条件建设发力，实施规模化、品牌化特色种养业提升行动。

推动农村劳动力在城乡经济循环中高质量就业、稳定增收。

务工是增收脱贫的主要生计。笔者在不同地区实地调研发现，脱贫劳动力正遭遇“有岗位但上不了”的困境。例如，家政行业和信息产业专业技能人员紧缺，甚至出现用工荒，但大量农民工技能达不到。“就业糊口”的低收入务工者陷入困境，如打零工。随着中国制造业的智能化和数字化转型，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外迁或减少，一些农民工“回流”农村，但又因缺乏经营能力而难以融入乡村产业振兴。

抓好“稳岗就业、促增收”，就要着力稳住脱贫人口就业规模。发挥东西部协作和外出务工传统渠道优势，优化“点对点”输出支持机制以及用好省内对口支援和社会力量帮扶机制，加大岗位推介和对接力度，搞好技能培训，进一步建好就业公共信息平台体系，畅通务工信息渠道。

将精准到户的脱贫帮扶升级为聚焦乡村发展的长效支持。

随着脱贫攻坚帮扶转为乡村振兴帮扶，地方帮扶力量在削减，一些紧缺技术型帮扶人才减少以及接续帮扶人员激励效果减弱等，影响到帮扶项目后续成效。

因此，亟须全面重构和优化乡村振兴支持政策与帮扶机制。一是基于保持兜底救助政策稳定、民生保障普惠性政策，突出“产业就业”内核，聚焦原深度贫困地区、大中型集中安置区，探索特色帮扶机制。二是构建“纵横协同”帮扶机制。统筹整合财政信贷等各方资源，优化“宏观—区域”经济治理体系，集中支持重点帮扶县和脱贫乡村，并推动特色资源向有品牌优势和市场竞争力的特色产业转化，形成区域自生能力，走活乡村全面振兴“一盘棋”。

（作者陈弘系四川大学经济学院讲师，贺立龙系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风险冲击视角下的规模性返贫的预警、阻断与长效治理研究”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