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正波
□ 本报记者 曾 华
上世纪70年代的贵州省金沙县沙土镇青山村是典型的喀斯特地区，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由于石漠化严重，曾被称作“贵州沙石峪”——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当地有民谣：“土似黄金水似油，满坡石头难耕种，有女不嫁本地汉，小伙外出入赘去。”面对困境，库区移民搬迁的村民们没有退缩，在老支书杨正清的带领下与天斗，与地斗、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斗，运用肩挑马驮，在石旮旯上的山缝中栽植柑橘，让村民们走上了致富之路。经过几代人的辛勤劳作，昔日的贫困村如今早已迈上安康大道，洋楼渐次毗邻，轿车停满院落，成为贵州省内著名的富裕村。
大美青山村
走进青山村，就像走进了大自然的怀抱。除了满眼的绿色，就连空气也像被水洗过一样清新。这里山花烂漫、百鸟啁啾，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置身于这里，就仿佛置身于“天然氧吧”。举目眺望，山脚下，乌江河水碧波荡漾，清澈见底；半山腰间，蜿蜒的通村公路似一条婀娜多姿的飘带，公路两旁一窝窝柑橘树枝叶茂盛，挂满果实，令人垂涎欲滴。一座座青砖绿瓦错落有致，农家小炒四处飘香，好一幅生机的画卷。
“去年雨水充沛，阳光调匀，栽种的柑橘长势好、结出的果实皮薄肉厚，味道也不错，我家光卖椪柑就收入5万多元。”在进村道路一旁的果林里，一个村民指着绿油油的果树满心欢喜。
找出生存路
提起当年的青山村，已近90的老支书杨正清至今记忆犹新：他说，40年前的青山村当时没被水淹时，村民们大都沿乌江边依山成坡体形居住。从山脚到山顶地势陡峭，石漠化严重，全是石旮旯。
1972年乌江上游筑堤修坝建电站，山脚下的青山村马老石组成为了库区淹没区，需要整体搬迁。搬迁过程中，马老石组有30多户村民不愿外迁，到后山相邻的大元组落脚暂住。大元组土地稀少，不可能接纳不愿搬迁的移民入户划地。怎么办？摆在移民面前的只有荆棘和石头的后山。为了解决吃饭问题，当时的金沙县革委会向移民们发出“搬家不如搬石头，苦熬不如苦干，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的号召。为了生存，为了温饱，村民们只好接受现实，开始探索炸石造地。由于石漠化严重，移民只能在群石中辟土开荒种植粮食。然而辛辛苦苦种出的苞谷只够吃上半年，移民们总也走不出那“越穷越垦，越垦越穷”的怪圈，移民们一直在石漠化的折磨中苦苦煎熬。
在杨正清的记忆中，吃饭问题一直困扰着这个贫困的小山村。“开荒开到天，种地种到边；春种一大坡，秋收一小箩；山头无帽子，喝水靠担子；花钱靠赊借，吃粮靠救济”。何时才能改变这种生存环境的状况，一度成为青山村村民马老石移民奢侈的梦想。为了生存，唯有从石漠化的困扰之中突围出来，尽快为百姓找到一条生存之路。
1973年，金沙有关方面根据马脑石海拔低、土壤适宜发展果树种植的气候条件，动员移民开垦石山栽种柑橘,实施“山、水、林、路、村”综合治理，再次吹响了向石漠化征战的号角。当时一些村民心存疑惑：“种苞谷还能当饭吃，石旮旯上种柑橘能成功吗？
“种植橘柑，既能治理石漠化，又能增加收入，何乐而不为呢？”在杨正清的竭力宣传下，一些党员干部带头进行了尝试。
绘就新画卷
当时的青山村后山，山高坡陡，石旮旯遍布，大部分村民组不通公路，全是崎岖蜿蜒的羊肠小道。杨正清号召广大村民“誓叫荒山着绿装，敢让石漠变绿洲”。移民们硬是依靠肩挑马驮从山脚下用愚公移山的精神一点一点将土搬到半山腰用石块垒成一窝窝。在征战石漠化的历程中，移民们自发喊出“与其等着看，不如自己干”这一震天的口号，打响了抗击石漠化，建设新家园的攻坚战。按照金沙县委的“封山育林、植树造林、退耕还林、治土改水、打造经济林果”的发展思路，绘就了一幅美好的生活新画卷。
公路坎下的橘林内,正在剪枝的村民告诉记者，马老石的村民刚搬迁到山上时，很多人家是吃了上顿愁下顿，后来杨正清发展移民们种植柑橘,大家看到贫困有望解决,撬石头砌石坎，从山脚下挑泥土种下一棵棵柑橘,使整座荒山都变成了柑橘林。
青山人惜水如油贵、养树如儿女，一窝窝柑橘逐年占领山头。春去秋来，弹指一挥间，40年已过去，马老石精神早已影响了相邻的几个村组，他们纷纷仿效栽种上柑橘。如今青山村的石漠化面积减少80%，森林覆盖率从10%增加到80%。“耗费40余年，青山村才有了荒山变果林，石山成桃园的巨变。”
“以前的青山村因为穷，媳妇讨不进来。现在好了，种植季节过，小伙子可以外出打工，不单赚了票子、饱了肚子、盖了房子、洗了脑子，还从外头领回了女孩子！”一个村民诙谐地说。
另一位村民高兴地告诉记者，以前的青山村“荆棘被砍光，水土流失光，姑娘全跑光”。如今的青山村“山变绿了，水变清了，土地变肥了，生态变美了，产业变多了，农民的腰包变鼓了，群众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了”。
说起眼前这一片“花果山”，杨正清饱含感叹地说，“穷则思变，变则有志，有志者事竟成。”马老石精神走出了一条修复生态、控制源头、标本兼治、协调发展的良性之路。石旮旯种柑子，绿山头，鼓腰包，勤劳致富最光荣。目前,青山村种植椪柑达3000亩，单单马老石村民组仅柑橘一项,户均收入便达5万元以上,有两三户收入超过10万元。青山村从当初的“口袋村”变成了如今远近闻名的富裕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