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外孙女满周岁时,女儿女婿在扬州的西园饭店,宴请了至亲好友。过生日的小外孙女,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满是新奇地观察着周边的一切,也被喜庆的氛围所感染,愉悦地配合完成了仪式,满周庆典圆满礼成。
宴席进行间,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邀请了七八个小朋友上台互动,玩小游戏。上台的几个小朋友中,有兴奋异常始终保持激昂状态所有问题都要抢答一点也不怯场的,也有羞羞答答问三句回答一句的,还有就是慢热型的,一开始低头不敢看向大家,但不一会儿就被氛围所带动,很快进入角色的,入戏以后异常放开、天马行空。
当天我们就见识到了一个先是慢热,后来又是热火朝天的。这是一个6岁的小男孩,一头浓密的黑发,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正在上幼儿园的他,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参加宴会的。主持人与客人开始互动时,许多小朋友抢着回答问题,这个小男孩既想参与,又有一些胆怯,后来在爸爸妈妈的鼓励之下,上台参与互动节目,眼神低垂却很坚定。
主持人问到他:“你们班里有女生吗?”
他羞羞地回答:“有的。”
主持人又问:“那其中有你的女朋友吗?”
他抬起了头,自豪地说:“有的。”
主持人提高声音问:“那你有几个女朋友?”
小男孩没有犹豫就回答:“37个。”
现场笑声一片。
主持人又打趣的说:“那你很厉害喽。”
小男孩摇摇头:“不厉害。”
现场又是笑声一片。
接下来的互动节目中,这个小男孩表现的都比其他孩子突出。主持人也发现了亮点,与他互动的就多了一些。这个孩子更加自信主动,在主持人独唱时,他没有受到邀请,却主动跑上台去,用稚嫩可爱的动作伴舞,吸引来掌声一片,平添了现场的欢乐喜气,也收获了许多小礼品。
这个年龄孩子的童真世界里,还区分不了男朋友和女朋友的差异。他的脑海里,能够在一个班里愉快地相处,就应该是好朋友。如果是班里的女孩子,那应该就是女朋友了。我们大家都说这个男孩子班上应该有37个女孩子,他与37个女孩子也应该是相处的比较快乐的。所以,在他的概念中,这37个女孩子都是他的朋友,都是他的女朋友。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为自己的人缘好,为自己快乐的幼儿园生活,满满的自豪。人们的哄笑声,对孩子来说却是一个肯定、一个鼓励、一个增加自信心的理由。至于说自己还不厉害,我想,或许是这个孩子觉得这些都是很平常的,真正厉害的还应该是学习好、是受到老师的表扬多、得到奖励的星星多,或者是唱歌跳舞才艺表演能力突出等等,仰或是老师教育他做人要谦逊低调一些而已。
孩童的世界是简单的,因为简单所以也是幸福的。孩童的想法是天真的,因为天真所以也是快乐的。没有繁杂,没有市侩;没有太多的欲望,没有隔夜的烦恼;能被眼前的美好而感动,会为现在的满足而感恩。
可是,成人们却往往用自己自以为是的世俗的眼睛去看待孩子,用自己固有的看待世界的眼光去要求孩子。孩子眼里的女朋友和成年人眼里的女朋友不是一个概念,而成年人却用自己的概念去理解孩子回答的问题。听到孩子回答有“37个女朋友”时现场的笑声,是会心的愉悦的轻松的笑声,但不可避免地还掺杂着许多市井和俗套,禁锢住人们的思想,影响着人们的快乐。
我相信,有了那天宴会的经历,会让这个孩子更加自信,更加活泼,更加可爱。
我也相信,有了那天宴会的经历,人们会从孩子的天真回答中间,领悟到一些人生快乐的真谛,放下,看淡,简单而快乐。
李华,1966年5月出生,南京人,海军大校转业,省委党校研究生,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2001年起散文、随笔和诗歌散见于《雨花》、《扬子晚报》、《现代快报》和《金陵晚报》等刊物,已发表作品三十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