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社会保险费改税，不仅符合社会保险税的性质，还将直接起到增加企业利润、增长居民收入，继而扩大民间投资、刺激市场需求等多重作用。另外，费改税的实施，也是在全球减税压力下及时的应对之策，不仅有利于保障国内市场的活跃及资本、就业的充足，而且有力的维护社会保障这一安全网的平稳、可持续运作。
我国社保制度正处于新一轮的改革之中,因此有必要重议社保由“费”改“税”这一老问题,为中国经济社会的长期稳定发展夯实基础。
当前，我国经济发展总体平稳、稳中向好。但也要看到，当前经济运行稳中有变，既受到国内发展面临诸多矛盾相互交织的不利影响，更有外部环境出现明显变化的严重干扰。加之国际税收竞争日趋激烈，国内企业税费成本负担不轻，社会保险费征收收入有所上涨。另一方面，有些地方社会保险实际收支入不敷出，一般公共预算补贴逐年加重，加之老龄化社会到来，社会保险支出规模预期扩大，“社会安全网”财务可持续性需引起重视。
在这一背景下，笔者着手从制度性交易成本角度，以社会保险为主题，探讨社会保险征收对私人消费与私人投资的利弊效用。尽管社会保险的税费性质在学界仍存在较大分歧，但是，这一体制成本对企业利润、用工费用、职工当期可支配收入的影响，是毋庸置疑且较为明显的。
社会保险具有由费改税的基础
围绕“五险一金”税费性质，至今依然存在较大分歧。部分学者囿于税收的“三性”（固定、无偿、强制）原则，尤其是无偿性属性，判定“五险一金”作为有偿性的保险，属于缴费性质；部分学者基于收费的强制性不足等现实因素，认为通过社会保险的费改税，借此提高“五险一金”的征管能力及效率，有利于缓解社会保险基金赤字这一宏观问题，并保障社会安全网的可持续运作。但是，对于“五险一金”自身的属性似乎认识不够，尤其较少注意到“五险一金”成为劳动力市场的“楔子”，作为企业与职工之间的交易成本，对私人消费及投资均产生影响，且鲜有借鉴国际相关税收理论及现实经验。
税收所具有的统一性与公平性，在社会保险上，也体现得较为强烈。尽管社会保险带有保险的一对一属性，但与税收理论所要求的社会契约理论并不矛盾。借鉴公共选择学理论，社会保险的公平与否，直接决定着纳税人对此遵从的高低。既然社会保险具有较强的税收性质，其作为制度成本，应用在劳动力市场中，造成“无谓损失”，且过高的社会保险缴纳比例，将导致劳动力价格的提高，并影响就业岗位的创造。与此同时，引起税负在企业及职工之间的转嫁，而不以名义税率的规定为依据。
笔者具体将上市企业近十年社会保险缴费情况加以分析，发现企业缴纳负担沉重，限制了当期企业利润、职工收入增加及其扩大再生产。一方面，社会保险作为企业生产经营的制度性交易成本，对于企业的当期利润造成减损，进而对于私人投资的积极性产生影响，尤其过重的社会保险支出比例，将直接影响私人投资的回报率。同时，利润下降也影响职工工资增长，进而职工可支配收入增长停滞，消费需求下降。另一方面，社会保险作为职工可支配收入的影响因素（个人代扣代缴部分），对于职工的当期消费造成减损，进而扭曲乃至减损市场需求，对市场供给即企业的扩大再生产造成影响，进而减损企业的利润分配以及职工工资收入的增长。如此循环往复，不仅影响居民收入的提高，也可能拖累经济增长。
此外，将中国企业所适用的社会保险缴费费率放置于国际背景中，中国的社会保险缴费费率明显偏高。但是，社会保险占商业利润这一比例处于较高水平。
通过测算，若社会保险由费改税，社会保险的税率将在2018-2027年间，随着遵从度的提高，税率呈现下降态势，符合当前中央降低宏观税负、降成本的要求。
综上所述，社会保险费改税，不仅符合社会保险税的性质，还将直接起到增加企业利润、增长居民收入，继而扩大民间投资、刺激市场需求等多重作用。另外，费改税的实施，也是在全球减税压力下及时的应对之策，不仅有利于保障国内市场的活跃及资本、就业的充足，而且有力的维护社会保障这一安全网的平稳、可持续运作。
社会保险制度亟待改革
当前，国际税收竞争日趋激烈，国内政府支出一端中社会保险基金面临收支压力，企业及职工税负感受强烈。另外，随着地税与国税合并，且社会保险将由税务部门统一征收，社会保险征收效率将进一步提高，可能会加重企业税费负担以及职工工资税负。为适应现实发展需要，社会保险制度需要做出相应调整。
首先，社会保险是社会发展的稳定器，对政府实施收入再分配、促进社会公平、维护经济的正常运行，促进社会稳定，推动市场经济的向前发展起到重要作用。社会保障所具有的这种外部性特征决定了由中央政府主导较为适宜。发达国家既往经验表明，全国性的社会保障基金，便于政府在更大的空间内调剂余缺，平衡地区差距。
同时，社会发展的不均衡也对社保制度产生了社会保障外的需求，即缩短贫富差距，促进社会公平、优化资源配置。若能由中央统筹管理社会保险，会使每一个参加社会保障的人都最大可能地享受到公平的社会保障，推动打破社会保障的城乡“二元制”壁垒，进而建立全国统一的社会保险公共服务平台。与此同时，全国统筹还能促进劳动力的区域性流动。
其次，社会保险缴纳遵从度不高，不仅在于企业及职工的缴纳负担较重，而且在于社会保险相关制度的福利效应不高。因此，需稳步提高养老金待遇、提升养老保险的跨省便利性，及时兑现医疗保险的异地报销承诺，降低失业保险的领取门槛及手续，增加工伤保险的赔付金额，从而盘活沉淀资金，提高企业及职工的参保积极性。
由此，社会保险性价比的提高，与社会保险缴纳比例较大幅度的降低，相辅相成，均有助于提升社会保险缴纳积极性，社会保险收入也将得以提高，并缓解社会保险收支困境。
最后，在当前国地税合并，且社会保险费由税务部门统一征收的前提下，回归社会保险的税收属性，辅之以费改税的及时过渡，从而为税务部门的征收，提供理论支撑及现实依据。进而，提高社会保险征收效率，为社会保险基金的赤字隐患，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
社会保险费改税，有助于提高社会保险从征收到使用的规范性，提高社会保险资金统筹的层级，还有助于缓解部分地方尤其养老金收支不抵问题。
作者系天和智库（北京）经济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