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改革报记者 李韶辉
10月19日～21日，国家发改委国际司与世界经济论坛联合率领17家跨国会员企业赴浙江杭州、义乌调研，深入了解中国营商环境和地方特色产业。
浙江之行体验如何？如何看待中国经济？如何评价中国营商环境？对中国继续深化改革开放有何建议？在调研结束后，本报记者就此独家专访了世界经济论坛执行董事、大中华区首席代表艾德维。
“浙江之行让我确认了三点”
记者：请您谈谈这次调研的感受，印象特别深的是什么？
艾德维：在杭州和义乌，我们看到了从新冠肺炎疫情中恢复出来的勇气和创新精神。这次浙江之行，让我确认了以下三点。
第一，浙江对于发展数字经济非常重视。正是因为数字经济的发展，帮助浙江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迅速恢复了经济和生产。比如，通过杭州的“城市大脑”，市民可以享受数字医疗、数字交通，企业可以得到优质便捷的服务，政府可以提高治理效能。再比如，在政企交流会上，企业点赞义乌365办事大厅的“一站式办理、一条龙服务”，我从企业家的发言中感受到，浙江确实是具有很好的营商环境，这也得益于数字经济的发展。一方面能够减少疫情对当地的影响，另一方面还能推动经济迅速复苏。
第二，浙江对于创新和激发创造力高度重视。这是浙江重振经济的秘诀。如果想了解中国小商品经济的强大，就必须来义乌。现在，义乌不仅生产销售小商品，也十分注重创新驱动，发展高附加值产业，比如LED、混合动力发动机，经济转型升级在义乌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同时，浙江对于人才也高度重视，杭州的梦想小镇，十分鼓励年轻人去创新创业，发挥创造力。
第三，浙江注重传统元素和现代元素的有机融合。在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面，有数字化的基础设施；在自然质朴的环境中，能打造一个科技城、文化园区。这是中国特色，历史和现代的巧妙结合，只有中国才能做到。
此行对我来说，特别有启发。这就是在中国，像杭州、义乌这些城市，浙江这样的省份，能够通过找到当地的特色，来发展自己的经济。
“中国经济应该能够避免K型恢复”
记者：调研期间，恰逢中国今年前三季度主要经济数据公布，您如何看待中国经济？
艾德维：根据世界银行的预测，中国是今年唯一可能实现正增长的世界主要经济体。我认为，今年中国应该能够避免一个K型的经济恢复。K型复苏是一个不理想的经济模型，意味着疫情期间贫富分化加剧，在欧美等发达国家富人能够“先下再上”恢复至疫情前的富有，但对穷人来说情况可能变得越来越差，陷入更深的经济困境，得不到真正的恢复。而中国拥有自己独特的治理模式，有一系列促脱贫保就业稳就业的措施，能够在保障民众社会福祉的基础上，促进经济的增长。
中国经济的长远发展也有赖于全球经济的发展，虽然现在中国经济恢复得特别强劲，但是因为欧美疫情特别严重，会导致中国商品的海外市场需求下降。中国经济就像春天里的第一批花，正要开的时候，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一股寒流，这个寒流就是海外市场迟迟无法恢复。
中国现在着力发展国内市场，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是一个很好的做法，发达国家的经济恢复和重振应该多向中国学习。
今年9月，鉴于全球经济面临十分复杂的局面，世界经济论坛发起了一个名为“大重构（The Great Reset）”的全球对话，号召全球经济体能够通盘考虑经济重振的方式，共同找到一个可持续发展的长期规划。
考虑到新冠肺炎疫情可能带来的安全风险，世界经济论坛2021年年会将推迟至明年5月在瑞士旅游城市卢塞恩近郊举行。会议将重点讨论应对全球最紧迫挑战所需的解决方案。全球领导人将齐心协力设计一条共同的“复苏之路”，并重建一个更具凝聚力和可持续发展的社会。明年1月底论坛仍将以视频会议形式举办高级别“达沃斯对话”，邀请全球主要领导人分享他们对世界的看法。
“中国很多做法在全世界受到好评”
记者：世界经济论坛每年发布《全球竞争力报告》，通过此次调研，您如何评价中国的营商环境？
艾德维：从1979年起，世界经济论坛每年都发布《全球竞争力报告》，对全球140多个经济体的营商环境进行总体评估，以期给各个国家增强国际贸易和促进外商投资提供指导。我们希望通过《全球竞争力报告》鼓励各个国家打造更加开放、更加公平的贸易环境。
中国的很多做法在全世界都受到好评。现在我们高兴地看到中国政府有序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更加扩大对外开放，尤其是最近提出的“国内国际双循环”策略。希望中国能够一直给予内外资企业平等待遇，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内资和外资在公平的“土壤”里竞争，也能促进本土公司的成长，进而能够更加推动中国经济实现更高水平、更高质量的发展。中国企业应该充满信心和外资展开竞争。
“世界经济论坛始终支持中国改革开放”
记者：中国正以更大魄力在更高起点上推进改革开放，您对此如何评价？有何建议？
艾德维：世界经济论坛始终支持中国的改革开放，高度关注中国改革开放的进程。1978年，论坛创始人兼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教授敏锐地感到中国将会发生巨大变化。1979年，他第一次踏上中国大陆，并积极邀请中国派代表团参加瑞士达沃斯论坛。40多年来，从论坛在中国举办夏季达沃斯论坛，到中国国家领导人出席论坛冬季年会，再到双方推动共建“一带一路”，世界经济论坛与中国进行了长期友好的合作，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这一伟大进程。2018年12月，习近平主席给施瓦布教授颁发了中国改革友谊奖章，这是对施瓦布教授多年以来在中国改革开放中所扮演的角色、作出的贡献的高度认可。
我们特别高兴地看到中国在一直不停地加速改革开放进程，特别是在越来越多的国家正变得愈来愈封闭，保护主义抬头的大背景下，中国不但没有走这样的路线，而是坚定不移以更大魄力推进改革开放。
这次调研，世界经济论坛起到了很好的平台和桥梁作用。通过此次调研，跨国公司的高管有机会深入了解中国不断改善的营商环境和地方特色产业的发展前景，进一步提升了来中国投资和长期发展的信心。
世界经济论坛欢迎中国在这一平台上更多地向外界讲述自己的故事。论坛着力推进中资企业和外资企业的沟通交流，特别希望中资企业通过论坛，更加积极地参与国际对话，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世界听。未来，世界经济论坛愿意继续作为中国的合作伙伴，在中国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进程中作出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