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省汪清县朝鲜族乡村旅游发展路径研究
□于焕杰 葛晓鹏 张芃
随着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新阶段，社会主要矛盾发生新变化，乡村振兴步入快车道，乡村旅游业迎来了加快发展的机遇期。吉林汪清县坐落在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东北方，朝鲜族人口约占全县人口的1/4，县内有明月沟村、河西村等一系列各具特色的朝鲜族村屯，具有较好的乡村旅游发展禀赋和潜力。大力发展乡村旅游既适应县内朝鲜族村落的现实条件，又符合脱贫摘帽后农村地区持续发展的客观要求，需乘势而上、统筹谋划，把旅游业培育发展成汪清县乡村振兴的新动能。
朝鲜族聚居地乡村旅游蓄势已久仍待激发
从可行性上看，旅游资源丰富多元别具特色，发展乡村旅游优势明显。汪清县旅游资源丰富，尤以朝鲜族聚居地为甚。县内既有不乏山林风光、冰雪风情等显性自然资源，又有红色历史、民俗传统等软文化资源的朝鲜族村屯，发展休闲游、体验游的条件基础较好。一是民俗风情浓郁。延边州是全国最大朝鲜族聚居区，民俗文化积淀深厚，汪清县的许多朝鲜族乡村至今仍保存着原汁原味的民族生活方式，发展民俗游潜力较大。县内朝鲜族村落依然保留小聚居的生活形式，多数村落人口90%以上为朝鲜族，且民俗文化保存完整、风格统一，部分村落还兼有已被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花图、尤茨等传统游戏，入选国家级“非遗目录”的“中国朝鲜族农乐舞”，朝鲜族演出特色项目长鼓、象帽舞等，以及可亲身体验参与制作的米肠、打糕、参鸡汤、酱菜等朝鲜族传统美食。此外，在汪清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下，部分区位优势更好的村落已经建成朝鲜族民俗展示馆，兼备历史文物展出和朝鲜族特色演出场地的功能，已经具有较好的旅游发展基础。二是红色底蕴深厚。汪清县是国家一类革命老区，流传着以童长荣、金相和烈士为代表的红色故事，留存有小汪清抗日根据地等一大批革命遗址和文物，“重走抗联路”一直吸引着全省乃至全国的人民群众。由于革命老区主要位于崇山峻岭之中，朝鲜族村屯广泛分布于“抗联路”沿线，为发展红色旅游提供了条件，各村屯“抗联饭”已成为所有红色旅游培训团队“标配”，使得朝鲜族特色旅游与红色旅游紧密结合，共荣共生。三是冰雪资源丰富。汪清县气候条件独特，雪期长、雪质好、雪量大，即适合游玩观光，同时也是我国顶级速滑场地之一。如东光镇明月沟村邻近汪清县速滑馆，大兴沟镇河西村毗邻汪清县冰协野外速滑冰场，常年举办各类速滑赛事和活动，为朝鲜族特色旅游与冰雪旅游共同发展提供了坚实基础。四是生态环境优良。汪清全县森林覆盖率达89.8%，全年空气质量优良天数超过320天，整体优良的生态环境增加了汪清县休闲度假游的吸引力，东北虎豹国家公园也为汪清增添了靓丽的生态旅游名片，东光镇明月沟村曾出没东北豹等新闻也进一步增加了朝鲜族旅游重点村屯的知名度。
从必要性上看，乡村振兴叠加绿色转型，发展乡村旅游是现实需要。一是适应生态环境保护新要求。汪清县产业结构单一，经济抗风险能力差，可持续发展能力不足，特别是国家天然林禁止采伐政策出台和东北虎豹国家公园设立，进一步约束了当地农村的产业发展，传统产业生存空间日益狭窄，绿色转型迫在眉睫。旅游业是典型的低碳产业，消耗低、污染少，能够有效突破资源约束的瓶颈，最大限度发挥现有资源禀赋优势，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在现有生态环境保护要求下实现发展和保护的和谐统一。二是促进农村居民增收致富。2020年脱贫摘帽后，如何实现乡村振兴增加农民收入也是一大课题。旅游业带动力强，具有“一业兴、百业旺”的特点，就业类型多、容量大、门槛低、方式灵活，不仅能促进经济总量做大，推动结构优化，还能让更多农村居民摘下穷帽子，为村民带来持续稳定的收入，带动更多农村因旅而兴，更多村民因游而富。
朝鲜族聚居地乡村旅游发展瓶颈制约仍较明显
一是区位条件不占优势，客源培养仍需下功夫。汪清县地处长白山东麓，但长白山传统旅游线路主要分布于北坡、西坡和南坡，环长白山旅游公路亦不经过汪清，无法借力长白山景区吸引游客。在边境游方面，汪清紧靠东北亚经济贸易区，距俄罗斯40公里，距朝鲜18公里，但仍不如“一眼望三国”的防川和图们、珲春等地吸引力强，区位条件上的不足制约了汪清县吸引游客的数量。同时，满天星风景区作为县内最主要的旅游景区，近年却因投资主体自身原因，仍在整修迟迟不得开放，为乡村旅游吸引客源的作用没有得到发挥。
二是劳动力、资金等要素不足制约乡村旅游品质提升。出国务工是延边的特色致富之路，尤以朝鲜族为甚，劳务输出在为村民带来丰厚报酬的同时，也带来了朝鲜族村老龄化、空心化的问题，有文化、有技能的青壮年农村劳动力的外流使中老年村民成为朝鲜族村的主要劳动力，多数朝鲜族村屯常驻村民年龄普遍在60岁以上，在劳动能力、服务意识、经营理念上均有所欠缺，对乡村旅游住宿等服务业品质的提升形成制约。同时旅游业属于重资产长周期产业，发展需要长期资金的引导扶持，目前汪清县自身财力有限，无法投入较大资金建设，社会资本参与度也仍较低。劳动力和资金的匮乏导致了目前汪清县乡村旅游产品单一、层次不高的问题。民俗游、红色游中很大一部分需要靠讲解，通过生动形象的介绍来展示如传统服饰穿戴的讲究、民俗乐器舞蹈的演绎、朝鲜族传统建筑样式特色、辣白菜等特色食品制作工艺等，但目前乡村旅游仍多以游客自主参观为主，民俗展品游览也是走马观花，旅游资源的开发利用还有很大空间，需进一步丰富旅游产品供给，提升旅游产品层次。
三是旅游宣传途径仍较单一，美食等口碑未得到充分利用。目前汪清县的乡村旅游仅依靠红色旅游引流，民俗游、美食游的吸引力尚未充分释放。汪清县是全国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县，农特产品和朝鲜族特色食品种类齐、品质高、价格优、受众广，2019年举办的全国黑木耳产业发展大会已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带动县域特色农产品通过电商远销北京、内蒙古等地，产品评价较好，顾客回头率高，但目前电商产品的好口碑也未能转化为美食体验的客源。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打造“小而精”的朝鲜族聚居地乡村旅游模式
一是科学规划明确县域旅游发展目标和乡村旅游发展定位。立足自身区位条件、资源禀赋、文化内涵、产业布局等实际，科学统筹全县旅游资源，优化旅游线路设计，采取先巩固后发展的思路，分阶段制定汪清县旅游发展规划，协调推进乡村旅游和其他各类旅游项目。以满天星国家森林公园为核心，统筹推进兰家大峡谷、四方山、石佛洞等景区建设，做大做强核心拳头旅游产品，打响汪清县在全州、全省的旅游知名度，进一步增加乡村旅游客源。巩固优化现有红色旅游产品，力争使汪清成为国家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同时在旅游项目开发、路线设计等方面促进红色旅游和乡村旅游深度融合。根据乡村接待条件和旅游资源明确各阶段的目标人群，科学把握乡村旅游和县域旅游的关系，走“小而精”的乡村旅游路线，系统设计、整体推进，先集中力量培育几个旅游示范村，以点带面推动乡村旅游多层次发展，进一步提升乡村旅游品质。
二是软硬兼施优化朝鲜族聚居地乡村旅游体验。充分挖掘民俗文化软实力，进一步增加朝鲜族生活体验项目，开发包括民族服饰出租、制作打糕、印染纺织品、朝鲜族跷跷板体验、长鼓体验等项目，探索组织篝火晚会民族联欢等旅游形式，结合村内产业推出酱菜制作、品尝、邮寄销售一条龙服务等。夯实强化基建硬功夫，在美丽乡村建设和脱贫攻坚基础设施建设中，对乡村旅游的基础设施建设予以适当倾斜，做好村内道路建设、防洪河道河堤改建扩建、停车场建设的规划工作，既提升农村居民生活保障，又满足旅游发展需要，打造有山有水的新旅游景观。
三是凭商引流，以旅促商，推动乡村旅游和农村电商协同发展。一方面充分利用农村电商为乡村旅游吸引客流，通过举办美食大赛等方式，进一步提升乡村特色美食的知名度，并通过电商平台销售，以吸引更多游客投身乡村美食游、体验游。另一方面，通过发展乡村旅游推动农村电商进一步发展，依靠乡村旅游提升酱菜、米肠、打糕等民族特色食品和黑木耳、大米、口蘑等优质农产品的知名度，以实物展示、品尝等方式充分挖潜游客购买力，并通过电商平台提升购买便利度，增加特色食品、农产品销量，带动农村居民增收致富。充分挖掘民俗文化潜在价值，在农产品、纪念品的包装设计等方面将民俗特色融入电商产品，增加产品吸引力，提升产品附加值。
四是多措并举争取各方资金缓解要素难题。积极做好与延边州的沟通衔接，加强旅游资源整合和项目谋划包装，争取州旅游业发展基金，作为旅游项目招商和建设的引导性投入。大力开展旅游招商，鼓励支持有实力的企业和社会资本参与旅游开发，逐步建立以财政投入为引导、业主开发为主体，社会资金为补充的多元化多渠道资金投入机制，破除资金约束的同时，也能缓解人才瓶颈，提升旅游经营人才的专业化、精细化水平。同时为满天星等重点旅游项目的建设运营提供绿色通道，加快项目建设步伐。以社会资本为主体，探索农村集体经营用地参股的合作方式，增加乡村旅游的资金投入和农村的集体收入。
（作者系国家发改委综合司、基础司、人事司挂职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