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东部铁路通道客运情况调研报告
□王征
东北东部铁路通道临近中俄、中朝边境，大致以东北—西南走向贯穿黑龙江、辽宁、吉林三省，是东北东部地区重要的货物出海通道，也是沿线百姓重要的出行通道。近期，笔者对东北东部铁路通道客运情况进行了调研。
对出行发挥了积极作用
通道概况。《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若干意见》提出，建设纵贯东北东部地区的铁路工程。据了解，最初计划通过打通东北东部既有铁路断头路段，形成南起辽宁大连、北至黑龙江牡丹江的铁路通道。但在实际实施中，丹东—大连段按时速200km/h的快速铁路建设，主要运行动车组列车，与其他路段相对独立。因此，目前意义上的东北东部铁路通道为丹东至牡丹江，全长1081公里，于2012年全线贯通。
东北东部铁路通道途经东北三省10余个市县，沿线地市级行政单位有丹东市、通化市、白山市、长白山管委会、延边州、牡丹江市。2017年，沿线人口约575万人，占当年东北三省总人口的5.4%；GDP约2335亿元，占当年东北三省GDP的4.3%（均不考虑各市（州）所辖但通道不经过的县（市），以及线路由牡丹江向北可进一步连接的佳木斯、鹤岗等城市）。沿线旅游资源丰富，知名景点有长白山、镜泊湖等。
客运基本情况。按最新列车运行图，东北东部铁路通道每日图定运行23对旅客列车（不含仅在与其他横向或纵向通道共用路段开行的旅客列车，下同）。其中，中国铁路哈尔滨局范围内开行9对，牡丹江和宁安（东京城站）之间实现公交化运行；沈阳局范围内开行14对，其中通化与长白山（白河站）之间4对，有效沟通了通化市、白山市和长白山风景区。这些列车的开行，对沿线群众出行和经济社会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
功能发挥仍然不够充分
东北东部铁路通道客运虽然对沿线群众出行和经济社会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但其功能发挥仍然不够充分，如果与东北地区纵向铁路通道的另一翼——东北西部铁路通道（锦州—通辽—白城—齐齐哈尔）进行对比可以发现存在的问题。
通道功能较弱。目前，东北东部铁路通道上开行的旅客列车实际上以吉林通化和龙井为界分为南、中、北三段，各段之间不能直接通达，北段龙井站以北237公里内无列车开行。作为对比，东北西部铁路通道有2对贯穿全线的列车运行。
通达程度较低。东北东部铁路通道上的列车基本在东北范围内运行，仅有0.5对列车直达关内，沿线城市进入关内主要依靠其他铁路通道。作为对比，东北西部铁路通道可直达关内的北京、天津、上海、杭州和西部的西安、成都等地。
列车开行密度较低。东北东部铁路通道开行列车5对以上的区段仅130公里，仅占通道里程的12%；日开行列车仅1对的区段为291公里，占通道里程的27%。作为对比，东北西部铁路通道各区段列车开行对数均在5对以上。
列车运行速度较低。按最快列车旅行时速计算，东北东部铁路通道南段（丹东—通化）仅为51km/h，中段（通化—龙井）仅为52km/h，北段（东京城—牡丹江）略高，为71km/h。作为对比，东北西部铁路通道全程旅行时速最快为86km/h。
沿线货运需求有限路径不顺
通过调研发现，上述问题的存在，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
沿线货运需求有限，制约了线路改造提升。东北东部铁路通道全线均为单线非电气化铁路，多在日伪期间修建，地形困难，曲线半径小，除2000年后新建和改造的少数路段外，允许速度一般在80km/h以下。货运是普速铁路利润的主要来源，但通道沿线工业总体欠发达，主要输送煤炭、木材等，受黑龙江传统煤城资源枯竭、天然林商业禁伐等因素影响，货运量增长乏力，铁路部门线路改造积极性不高。东北西部铁路通道则有原油、重工业产品、蒙东煤炭等货源支撑，已实现全线复线电气化改造。
与其他线路相比里程不占优，路径不顺。以东北东部铁路通道主要节点牡丹江、延吉为例，经由本通道至沈阳最短里程分别为1114公里、814公里，比经由京哈铁路分别长199公里、34公里。由于日伪主要考虑线路连通边境（而非关内）路径顺畅，通道内有4个换向节点，其中延吉附近的81公里内就有3个，列车每次调头增加约半小时运行时间，大大影响了本就不高的列车运行速度。东北西部铁路通道则可使齐齐哈尔、白城至锦州比经由京哈铁路分别缩短217公里、151公里，且全程无需换向。
客流受到其他出行方式较大冲击。东北东部铁路通道开行的以短途列车为主，且新建路段2009年之后才开通客运。近年来，随着公路条件的改善和私家车的增多，汽车在短途运输中的竞争力明显提升。同时，沿线城市高铁开通也影响了本通道客流，例如，此前经由本通道开行的长春—牡丹江列车在长春至珲春高铁通车后撤出与高铁重叠路段，因客流萎缩不久即停运，贫困县汪清境内自此无客运列车。而东北西部铁路通道贯通时间早、长途列车多、旅行速度较快，受其他出行方式影响相对较小。
着眼短板积极推进线路改造
东北东部铁路通道是东北东部地区综合交通运输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保障群众特别是中低收入群体出行方面具有重要意义。此外，东北东部高速公路通道、规划高铁通道在长白山和牡丹江之间均以敦化为节点，无法覆盖延边州的和龙、龙井、延吉、图们和汪清等5个市县，这些地区需要东北东部铁路通道更好发挥客运功能。结合前文分析，提出以下建议。
着眼短板，积极推进线路改造。通道内丹东—通化、图们—汪清—牡丹江等路段扩能改造已纳入《中长期铁路网规划》。近期可优先实施小半径曲线改造，并在部分换向节点修建联络线，以较低成本提升列车旅行速度。远期可视发展需要，依托既有铁路改造形成长白山经延吉、汪清至镜泊湖快速铁路，作为东北东部高铁的辅助通道。鉴于东北地区经济增长放缓，地方财力较为紧张，建议国家对相关线路改造予以适当资金支持。
发挥优势，持续优化线路运营。尽管面临其他交通方式竞争，普速铁路客运在长途运输、价格、运力、实现“夕发朝至”、沿途景观等方面仍具有优势。建议开行串联长白山、延边州、镜泊湖等旅游目的地的列车，实现通道内旅客列车开行“全覆盖”，同时促进沿线旅游发展。可考虑将牡丹江、延吉等已通高铁城市的部分南下长途列车改经本通道运行，提高通道内列车开行密度，更好服务高铁“盲区”，改善区域交通通达程度均衡性。
（作者系国家发改委投资司挂职干部）